時間: Wed May 14 02:31:38 2008













  *



  就因為我眼裡全部是你。

  所以我再不敢輕易哭泣。



  怕一哭泣,你就從我眼中離去。



  *













  『你的眼神輕窕驕傲。』小右說。

  「不要亂說,我累了,沒力氣跟你打嘴炮。」我攤在書桌前。

  『你不是說不去場勘了?』咄咄逼人。

  「我沒說不去,我是不要你陪我去。」

  『你這樣不老實要罰一千。』

  「我給你啊。」我說,「日幣,我還付得起。」

  『還好你不是說冥紙。』

  「啊呀,可惜,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幣值。」



  小右不停拱我,要我把今天的來龍去脈說個仔細,我不太理他。

  是一種不好意思,總覺得這樣跟小右分享太過於赤裸裸。

  尤其彥伶又是班上的同學。



  饅頭幫著小右做營新的道具,我累了,所以只在一旁看。

  饅頭倒也逗趣,總是有異想天開的點子,最誇張的是,小右竟不制止,

  兩個人把道具做得怪裡怪氣的。



  『啤酒咧,做得好渴。』饅頭說。

  『宵夜咧,做得好餓。』小右說。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直接?」

  『你沒聽過,友直、友諒、友多聞嗎?老闆。』饅頭說。

  『我剛好是多聞的那個。』

  「那誰是友諒?」我問。

  『這個答案只有三個人知道,』小右看著我:

  『一個是我,一個是饅頭,另外一個不能說。』



  我在這樣的對話裡過了三年的歲月。

  身邊總是一些奇怪的傢伙,不知不覺我也受了影響,很難界定自己是

  原本如此,抑或尋常生活裡慢慢被改變了。



  曾經我對這些不以為意,後來我才知道,這些都是我人生某段歷程的

  最真實、最真實態度,那影響了後來的我,就如同每個階段的人生,

  都為了塑造下一個階段的自己而產生。



  每一個細微的改變,都足以影響所有的『後來』。

  現在的我懂了,偶爾也嘆息為何總懂得太晚。

  其實,就因為太晚懂了,才會有這種嘆息吧!



  我們在學校大樓的川堂練習著舞蹈,那是必須帶領學弟、妹一起旋轉

  的。是的,旋轉。沒有音樂,就阿炮一個人在前方,跟小麥兩個人教

  導其他所有同學,一個舞步、一個舞步地記憶。



  小麥是班上另外一個活躍的同學,女生。

  身材很好。

  對於她我只剩下這些記憶,有點難堪,也有點不捨。

  不捨的不是小麥姣好的身材,而是我的記憶竟然如此廉價。



  我們旋轉。

  在即將踏入另外一段人生的旅途中。

  我該如何在人生當中留下一個深刻的痕跡?

  大聲的笑,還是用力的哭?



  『米漿。』距離大二很久、很久之後某一天,小右突然問我。

  「怎麼?吃宵夜?敢不敢?」我說。

  『不是這個。我想問你,你猜小麥現在在幹嘛?』



  那是在我當兵時,放假我跟小右兩個人,在河堤旁邊亂晃。



  「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在睡覺吧我猜。」我說。

  『不是這個啦,我是說,她現在的狀況。』

  「我不知道,怎麼突然提到她?」我問。

  『沒有特別的,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大二那個時候的我,會不會想到有一天,我頂著大光頭,幹著時薪只

  有十六塊新台幣的大頭兵,會在放假的時候跟小右提到眼前這個帶我

  們跳著舞的女孩呢?



  很難懂,對吧。





  練習這個舞蹈,必須男生、女生分開各自成為兩個圓圈。

  男生在外圈,女生在內圈。

  然後最後一個段落,不斷重複,眼前的跳舞夥伴也跟著旋轉不停交錯

  ,更換。



  『各位戰士,想要趁機摸摸學妹的手,就是這個時候了。』

  阿炮說的時候,不忘帶著邪佞的笑容。

  女生抗議著,說也奇怪,阿炮搖頭晃腦的笑一笑,女生就沒多大意見。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前面剛好換成彥伶。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從旁邊的女同學手中接過彥伶的手。



  別忘了,我們系上男生少,所以有些女同學扮演男生,跟我站在同一

  圈,也是合情合理。



  「妳的手好冰啊!」我說。

  『是嗎?』彥伶看著我,表情豐富。

  「這裡比較涼,下次練習要帶件外套。」我說。

  『放心,我超會照顧自己的。』

  「是嗎?哈。」我說,「那就好。」

  『你挺細心的嘛。』

  「還好,男生在外圈,就是要保護女生嘛。」

  『看不出來你這麼會說話,果然有大將之風。』



  我笑了。

  然後算錯腳步,在提著她的手畫圓圈,讓她在我手的環繞中轉圈的過

  程不小心卡了一下,敲了彥伶的頭一下。



  「對不起。」我說。「唉,我真笨。」

  『沒關係,不要嘆氣。』

  「抱歉,我又忘記了。」



  下次你再嘆氣的話,就要給我十塊錢。她說。

  我點頭,然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換到下一個人的手裡去。



  這樣的舞蹈讓人與人的距離拉近了。

  可惜,對我來說有點短暫。

  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下一個階段就來了。



  下一個人也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只是要看你是否還對前一個人念念不忘罷了。



  就這樣反覆的練習,終於到了迎新宿營的那一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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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umij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8)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