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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對其他人來說，這東西怎麼算。有人說，女人衣櫃裡永遠少一件衣服
，有人說是鞋櫃少了一雙鞋，梳妝台少了一張面膜。男人則是電話簿裡少了一
個美女的電話，車庫少了一台車，存款少了一位數。
人生都是這些湯湯水水，對我來說也是，永遠少了這麼一杯。
我是個急躁的人，所以我會擔心時間控制不佳，擔心明天一早的太陽，擔心演
講沒控制好時間。少了一杯可能可以讓自己喝醉，讓自己吃飽，讓自己貪得幾
刻的悠閒。那一杯在生命裡面不過幾秒鐘的光景，說沉重有些太過，說沒份量
倒也紮實地佔在那兒沒離開過。
我想起前些日子，那個可憐的黃小妹妹。她的人生肯定沒有下一杯了。你說她
上了國中，第一次看見隔壁班那個帥氣的男生，下課去洗手間總希望可以跟他
擦肩而過，是多麼美的一件事呢？
我們從電視上看到的，只有她媽媽送她走，說著那些拗口又不通順的話，搞得
好像很悲情其實很矯情，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又想到前些日子桃園新屋有一批
很可憐的狗狗兒，因為沒有人認養，要被安樂死。他們沒有機會搖著尾巴跟你
要一點東西吃了，教他握手什麼的，好像也沒辦法讓我們開懷大笑。也可能你
今天剛從墨西哥回來，發現自己是H1N1高危險，就像當年我念大學，煞死最
可怕的那個時候，大家都不敢出門，進出百貨公司還得量體溫貼貼紙，一眨眼
大家也忘了和平醫院犧牲自己的那些英雄。
這些湯湯水水的，我們學會的只有遺忘罷了。
你能知道你人生有多少長度？是該努力累積財富，還是快樂走一遭，啥也不管
甚至帶給大家麻煩也無所謂，或者你真的可以思考自己人生的意義，努力去實
踐去揮霍青春去累積智慧去寬恕別人去擁抱真理去關愛家人？
一天可以清醒的時間不過十多個小時。
誰能做到這麼多？湯湯水水的，油膩油膩想來也厭煩。
對我來說，簡單得很。我這輩子有我的目標以及樂趣，往那個方向去，是的，
你儘管用右手食指指著那個地方，然後就牢牢認清楚方向，一定要到那個地方
去。
你的湯湯水水很多了其實。
我又何嘗不是？管那麼多，就往前走好了。是吧？
曼妞記事。
當天與曼妞見面，我用無線上網的方式讓曼妞看了所有人給他的回應。其實有
點殘忍，因為有些朋友說的話，實在太中肯了，但與其讓我來說，不如讓曼妞
自己看。要說我是假好人也好，惡毒也罷，總之曼妞是看了，也笑了。
曼妞大約比我高一些，點餐時候很客氣，只點了一套豬排拉麵。
我知道他還會餓，曼妞卻堅持不讓我多點東西給他。
「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曼妞笑著問我，我覺得自己很殘忍。
『原諒我這麼說，是的。』我點點頭。
「那你是否會幫我呢？聽說你對這方面愛情什麼的很在行……」
『我很想幫妳。』我沉吟了一會兒，『你跟那個男生的交集太少，你先……』
我在桌子上點了兩下，仰起我的下巴。
『你得先跟他多點接觸，我需要更多資訊。』
我說。
『包括他的作息，在哪兒唸書工作，最好還有他的照片。』
曼妞”霍”地站起身，把桌上的抹茶香片打翻了，蠟燭翻倒，差點把餐巾給燒
掉，我們兩個手忙腳亂才撲滅了這可笑的火勢以及翻倒的飲料。
「真、真抱歉。」曼妞尷尬地看著我。
『沒事，沒事。』我苦笑搖頭。
「我知道了，我會把資料蒐集齊全，然後跟你說。」
我站起來，抬頭看著曼妞。
『記住，我時間不多，也不是太有辦法經常到台中來。』
我話還沒說完，曼妞打斷我：「我知道的，謝謝你，沒想到你是這麼好的人。」
留下錯愕的我，張大了嘴巴看著曼妞。
我知道我真的幫不上忙，我只是在拖延曼妞失望的時間而已。
這樣的我，算是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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